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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善金:洪奶奶守枣记

解放前,我村有位八十多岁高龄的洪奶奶,家里有七、八株枣树,根深叶茂,长得好。到大暑以后枣子成熟,枣树上挂满了红色像小灯笼似的枣子,怪吸引我们小孩子的。时值大丰收,洪奶奶家枣子摘下来有几担,挑到市场去卖,能增加家里的收入,有的摘下来晒成枣干是上好的美味食品。

每逢丰收在望时,有人就会打起摘她家枣子的主意,大人、小孩经过她家枣树就伸手摘枣子,有的还会爬到树上去摘。每次洪奶奶见有人偷摘枣子,就拿一把竹椅子坐在枣树下守着,右手拿一把闹子栓(用毛竹劈开六、七花做成),左手握一把扇子,静听是否有人来偷摘枣子。听到有人来摘枣子,她就把闹子栓拍在地上啪啪作响,摘枣人就会离开。

她每天吃过早饭就去守,要守到太阳下山才回家,中午饭是家里人送到枣树下给她吃的。她很有意思,边吃饭,边打扇,有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听到有人来摘枣子,突然高喊:“你们是哪个呀,我坐在这里守,还敢来摘,好大的胆子。”摘枣人就会不好意思地走开。

我们这帮淘气的小孩最喜欢与老奶奶捉迷藏,她吃过中饭就靠在竹椅上睡觉,小孩子们就轻手轻脚,不声不响地爬到树上去摘枣子,有的边摘边吃,有的把摘下来的枣子往裤袋、衣袋、草帽上放,再慢慢地从树上溜下来。有时惊醒了睡觉的洪奶奶,她就拿起闹子栓啪啪地叫喊,你们这帮小毛孩又来摘枣子,还不赶快走。她既心痛又开心,心痛的是我们摘了这么多枣子,减少她家的收入,开心的是小孩子不懂事,淘气来摘我家枣子吃也是人之常情。

孩子们劝老奶奶不要坐在枣树下守,你老人家在炎热天气守在这里,容易中暑,身体也会吃不消。洪奶奶听了很感动,对孩子们说:“你们懂事了,体贴我年老,叫我不要坐在枣树下来守,我答应不再来守。但你们要答应我今后不要随便来摘枣子,要吃到我家来说一声,我会让你们去摘,可以挑熟的摘,没有熟的让它在树上继续长。”

从此老奶奶再没有来守枣子,安心在家休息。到解放后的第二年,1950年病逝,我们都到她家给她送行。

如今水果品种繁多,想吃什么都可以有的吃,这是国家富强,人民生活提高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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