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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荣祥散文|酱鸭豆腐干

说起酱鸭豆腐干,大家一定不会陌生。这是一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价格低廉到不能再低廉的大众菜。然而正是这道上不了正式台面的菜,却广受老百姓的喜爱。我估计很少有人没有买过酱鸭豆腐干品尝过它的味道的。

酱鸭豆腐干,食材单一,做法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了。只要你高兴,去菜市场豆腐滩头买来豆腐干,洗净后倒入酱鸭汤中煮熟即可。当然,要烧出美味的酱鸭豆腐干,前提是必须要先烧好鲜美无比的酱鸭。没有酱鸭,就没有酱鸭汤汁,又何谈酱鸭豆腐干呢。今天我们只说酱鸭豆腐干的故事,酱鸭就一笔带过吧。

我第一次吃上酱鸭豆腐干那还得追朔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了。那个时候我在原嘉兴市郊区桃园乡来凤村小学工作。学校里的其他几位老师都是本村的,他们中午是回家吃饭的。而我因为家在小金港衬,离学校又比较远,所以就住宿在校,一日三餐都是自己动手烧的。当时还没有煤气灶,全靠一只小煤球炉解决吃饭问题。

学校西边有一条河,后面有一座桥名叫来风桥,河西桥堍头南边有爿小吃店,老板娘姓陶,烧的酱鸭特别好吃,食客很多生意挺好。每天早上,店里总是热闹非凡,有在现场吃面喝点小酒的,有家里来客了买点酱鸭回去待客的,当然也有一些闲客,在这里喝茶侃大山的。

来凤小酒店里的酱鸭,我是很少买来吃的,只是在有几次我们几个同事心血来潮,放学后大家劈柴爿集资去买个半只来尝一尝,平时我是从不买的。试想我一个穷教书的,当时工资少得可怜,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哪敢买酱鸭吃,倒是经常在风中闻到从小店里飘过来的酱鸭味道。

来凤小酒店在烧酱鸭的同时,顺便还烧酱鸭豆腐干的。这酱鸭豆腐干我还是买得起的。记得当时是一块钱买四块豆腐干,这个价位我还是能够承受的。

有时因为偷赖,或者家里带来的菜吃完了,我就会到桥西小酒店里花一块钱买四块酱鸭豆腐干点上桐乡红辣酱撒上葱花,拿到宿舍里,打开收音机边听单田芳的说书边吃饭。自我感觉也是挺乐惠的。一般我都是在周四和周五才去光顾的,因为这两天正好家里带来的菜吃得差不多了。每到周四和周五,他们就会给我预留好酱鸭豆腐干,这样我稍微晚点过去也没关系的。

后来,由于工作需要,我被调到了桃园乡仲店小学任教。平时也是在学校自力更生烧来吃的。那个时候,经济条件已经有所好转了,学校里给我买了一只煤气灶,烧饭做菜方便多了。在仲店的时候还是跟在来凤小学时一样,过了星期三,家里带来的菜就接不上了,打个调碎蛋泡个紫菜汤那是常有的事。

酱鸭豆腐干似乎真的跟我有缘。有一天临近中午放学时,我突然听到校门外传来吆喝声:“买酱鸭啰”!一开始,我挺奇怪的,怎么这里会有卖酱鸭的?一打听才知道与仲店村接壤的江苏盛泽镇陆家浜里有个专门烧酱鸭的人,隔三差五会挑着担子到这里来叫卖的。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姓甚名谁,只知道大家都喜欢叫他“酱鸭佬”。

这个“酱鸭佬”人长得不高,小扁担竖起来跟他一样长,很精瘦,说话声音嘶哑,一个星期总会有那么几天挑着担子到学校周边来叫卖酱鸭。他的酱鸭我也买来吃过,倒并不是因为他烧得如何好吃,主要是工资也稍微多了点了,偶尓犒劳犒劳自己也是应该的。但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喜欢买他的酱鸭豆腐干来吃。

多年的习惯也一直没改变,要么不吃酱鸭豆腐干,一吃必须点上桐乡红辣酱,撒上小葱。因为我经常向他买豆腐干,时间久了也就熟了,所以,他一到我们学校门口总是会扯起他那公鸭般的嗓子拉长声调吆喝“酱鸭一一豆腐干!”一一还特意加上了豆腐干三个字来引起我的注意!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年每次吃“酱鸭佬”的豆腐干时,总觉得它的味道比不上来凤小酒店里的好吃。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原因吧。但不管怎么样,酱鸭豆腐干是我一直爱吃的。

时光荏苒,我在仲店小学工作了十年,“酱鸭佬”的叫卖声音总会在中午时间准时响起。可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酱鸭佬”的吆喝声突然消失了,我也就再也没吃到过他的酱鸭豆腐干了。

离开仲店小学重返桃园中心校是2000年秋季。从此,我就真的再也没吃上过来凤小酒店里的酱鸭豆腐干,更别说挑着担子走乡串户的“酱鸭佬”豆腐干了。

有好几次我在桃园集镇或者是新塍镇上的熟食店里买过酱鸭豆腐干,但是这些酱鸭豆腐干的味道始终比不上“酱鸭佬”的豆腐干好吃,比来凤小酒店里的,那就差得更远了。我也试着自己烧过酱鸭,然后弄点豆腐干来放在汤汁里煮,但吃起来总是没有以前的那种味道了。

如今,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虽说没有吃过山珍海味,但是大鱼大肉全鸡全鸭还是吃过的。每当餐桌上有酱鸭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三十多年前吃过的酱鸭豆腐干。有时候几个朋友小聚,我也经常会提起“酱鸭佬”豆腐干和来凤小酒店的酱鸭豆腐干,真可谓吃贯了的东会永远难忘。

对于酱鸭豆腐干,我一直念念不忘,尤其是来凤小酒店的酱鸭豆腐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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